书包小说网为您提供杨早呕心创作的历史小说民国了最新章节
书包小说网
书包小说网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科幻小说 灵异小说 重生小说 校园小说 乡村小说 官场小说 军事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言情小说
小说排行榜 网游小说 穿越小说 都市小说 耽美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仙侠小说 推理小说 综合其它 竞技小说 经典名著 同人小说
好看的小说 锦衣风流 极品女婿 天才鬼医 一品庶女 末世重生 护花邪王 花花公子 收养日记 极品医圣 风流纨绔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书包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民国了  作者:杨早 书号:49742  时间:2020/2/7  字数:3395 
上一章   【作者简介】    下一章 ( → )
  杨早,1973年生于四川富顺,北京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博士。现任职于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近年主要关注中国近现代舆论中与文化史、当代文化研究等。著有《野史记:传说中的近代中国》、《清末民初北京舆论环境与新文化的登场》等著作。

  引言:哪一稻草垮了骆驼

  同治六年六月二十,即公历1867年7月21晚,两江总督曾国藩与其幕僚赵烈文之间,有一场著名的对话。曾文正公像个时评节目主持人似的,在阐述了“都门气象甚恶,明火执仗之案时出,而市肆乞丐成群,甚至妇女亦身无袴”的景象后,问赵:“民穷财尽,恐有异变,奈何?”

  赵烈文的应答非常直接:“天下治安一统久矣,势必驯至分剖。然主威素重,风气未开,若非心一烂,则土崩瓦解之局不成。以烈度之,异之祸,必先根本颠仆,而后方州无主,人自为政,殆不出五十年矣。”

  历史回顾总是“倒放电影”赵烈文的预言在今看来,准确无比。但若站在辛亥那年的夏末或秋初,你去问任何一位朝野之士,怕是无人相信,二百余年的大清基业,会在一百二十内,土崩瓦解。大家总觉得这个政权岌岌可危,不假,但宣统三年也似乎并不比宣统二年异样,何以就会如如电,转瞬即空?

  赵烈文在讨论清朝统治问题时,曾指出“国朝有天下太巧”异族入主中原,一直是清统治合法感点,不管雍正声嘶力竭地印行《大义觉录》也好,康乾盛世中连绵不断的文字狱也罢,江宁苏杭织造的间谍手段,旗兵分驻各省会的制度,都挡不住这个问题的提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太平天国打的也是这面旗号,被曾国藩用“文化”这件法宝敌住了。然而平定洪杨之,只是利用了太平天国自身的失德乖张,并未从根本上解决汉之间的种族异见。尤其同治之后,许多“祖制”被打破,汉人秉政之势越来越强,曾、左、李、张纵无异志,朝廷却不能不防微杜渐。

  从大环境来说,清末种族主义的提出、排主张的兴起,绝非清初“反清复明”的翻版,二百年了,当初的杀戮已成传说,反不如“长”的血腥记忆来得分明。革命人重印《扬州十记》、《嘉定屠城记略》,为了激励民心,然而那只是一种投,一丝共鸣,真实的冲击还是来自当下的危机,是孙中山强调的“外邦之”与“异种残之”并置的残酷现实,正如共进会在武昌新军中散发的传单所说:

  “如今朝政紊乱,奉承洋人,经常割地赔款,老百姓跟洋人闹起事来,不但不给百姓讲一句公道话,倒替洋人杀老百姓出气。人只顾请洋人保他做皇帝,不管汉人的死活。中国本来不是人的,他拿去送给洋人也好留条生路。所以我们革命,一来要替祖宗报仇,二来要早点准备,把全国的会合起来。”

  “替祖宗报仇”云云,不过是引子,关键是“中国本来不是人的”既然族对中国的统治没有合法,那么朝廷对中国利权的出让便不仅仅是“失道”的问题,而变成了族伙同洋人来掠夺汉族的生命财产。通过这种叙事的转换,反抗族政权从“内争”变成了“攘外”而在民族国家话语的建构过程中“反侵略”具有天然的合法,革命的正当也就不言自明了。

  不过,即使在革命人中,反对排的也不乏其人,如第六镇统制吴禄贞。这位在东京留学时与人军事精英良弼结为好友的同盟会员,虽然一心革命,却强烈反对排,他认为族腐化已久,不足为虑,但蒙素为盟友,如果联手与汉族相抗,汉族必败,更给外人以可乘之机。吴禄贞认为革命之敌,不在清廷而在袁世凯,革命将与袁世凯有“十年战争”——这也是一条比较准确的预言。

  辛亥革命中,较为文明的省份,安民告示中无不强调“汉一视同仁”就连鼓吹排最力的章太炎,也赞成寓意“五族共和”的五旗为国旗。此亦可见排之说,实为排外之借口,中国社会在无力与西方开战的情形下,借内部民族纷争来谋求突围,也是一条捷径。只是民国政府也未见得比清廷做得更好,此是后话。而人的地位一落千丈,是清末民族战争的最明显效应,甚至人中的佼佼者,如老舍、罗常培,长久不敢承认自己的民族身份,按赵烈文的说法,也是清二百年统治的果报。

  “排”虽然是策略,但也有不少人中了毒,读辛亥史料,每每有人说“他也是汉人,自然赞成光复”或某某表白道“我也是汉人,当然不反对革命”忍不住叹一声“幼稚”或“诈”

  近年大家都认识到,辛亥之成,革命不过是火药的引信,真正炸断二百年龙脉的TNT,是代表绅商阶层的立宪派。立宪派与中央政府及其派出官员分享着地方的统治资源,某些绅权极重的省份如四川、湖南,官员意志若无绅商的支持,政令根本无法通行。宣统二年(1910)的长沙抢米风就是一个典型例子,长沙米荒直至群众失控,事件背后是绅商联手洋商,大量囤积、盗运米粮。而成为辛亥革命导火索的各省保路运动,其首要矛盾便是政府利益与绅商集团的利益冲突,至于哪方更代表一般民众的利益,还真难说清楚,因为朝廷若想施惠民众,不可能越过绅商阶层实施;而绅商集团仗以与政府抗衡的,正是所谓“民意”——这种民意可能有的成分,但毕竟是近代最具合法的话语资源“天子牧民”的旧观念是无法与之颉颃的。

  朝廷中人并非没有认识到这种来自绅商的强大势力。清政府1903年设立商部,1905年设立商标注册总局,都是提升商人地位的举措,同时政府为了借助民间力量发动对西方人的“商战”鼓励在乡官绅经商,基本形成了“无绅不商”的局面。最典型的如光绪廿二年(1896),清廷接受张之奏请,派陆润庠与张謇两位状元,分别在苏州、南通设立商务局,并办理苏纶纱厂与大生纱厂,人称“状元办厂”喧传一时。

  有钱有势的绅商阶层必然要争取政治权力,而且这种争取有着充分的理由。自甲午一败,庚子再败,中央政府无能力应对世界大局的弊病暴无遗,首都丢给八国联军当了一年多的殖民地,堪称一个政府的奇大辱,《辛丑条约》的巨大偿款压力则让政治话语权进一步向富庶的东南倾斜,所谓“非东南不足以存西北”也是东南诸省敢于抗旨不遵,联合倡定《东南互保条约》的根本理由。

  南北风气的落差导致了帝国的断裂。时人孙宝瑄比较说,上海与北京,风气之异,几有百年。问题是,经济上帝国完全倚重于东南,政治上却还是赵烈文所说的“主威素重,风气未开”庚子之后,绅商阶层藉由反思义和团之,以及1904年俄战争“立宪小国击败专制大国”的样板效应,掀起了立宪风,也制造了立宪神话,似乎中国之病,全在未曾立宪,只要立宪,则国运立改,国力立强。

  然而正如1906年载泽留洋考察归来对西太后进言的那样:立宪利于民,利于国,却不利于官。洲亲贵固然不愿意权力旁落,庚子后出任各省的方面大员也难得对立宪有什么好脸色。立宪运动搞了整整十年,朝廷还在1911年5月8搞出了“皇族内阁”无论摄政王载沣此举有何不得已的苦衷,都再难封天下悠悠之口。而谘议局联合会上书要求重组内阁,清廷居然申斥曰:“用人系君主大权,议员不得干预”对“立宪”的理解,双方恐怕分歧不小。

  再提一点,1905年科举废除,时人后人多视为美事,去千年祸国之。然而这一举措,却令整个社会权力瞬即固化,已为官绅者永为官绅,社会下层却无由上达,人才向上动的途径被截断,朝廷虽征用考选留学生,实质仍是以门阀精英政治代替行之千年的考选制度。旧制死而新制未立,则大量旧制培养的人才无处可用,不入学堂,即投新军,而学生与新军这两股力量,在辛亥革命中均发挥极大能量,足见当初遽尔觚,其祸不小。

  讨论哪一稻草让庞大的骆驼砉然倒地,当然只是一种叙事。无数涓汇成了奔腾的大河,尽管其间的许多溪并不见得期待最后的洪,但一旦列车进入快轨,离心力大于向心力,则不免“心一烂,土崩瓦解”正像鲁迅说的那样:“中国人的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无声的中国》)

  辛亥年的举义,逊位,共和,民国,或许就是开一扇窗的过程。

  三位北京客的辛亥年 Www.BaGxS.CoM
上一章   民国了   下一章 ( → )
书包小说网提供《民国了》的最新章节和大量的VIP章节,杨早呕心创作的历史小说《民国了》最新章节全文无弹窗在线阅读清爽无弹窗,若有内容侵犯您的权益,我们将安排核实及删除!民国了最佳的阅读体验就在书包小说网。